习惯了在冬天的一早一晚步行上班和回家,进入腊月,天气被一拨又一拨的寒流侵袭,踏着昏黄的路灯,阵阵寒意穿透厚厚的围巾,街面上各种腊八节优惠的大喇叭勾起我对家的想念。就这样由心而生的思念,直至蔓延到泪水不经意间,打湿了我的双眼。
乡下应该比城市里温度低得多,门前的水堰这会儿应该上冻了吧。妈妈,有没有舍得穿上我给你新买的棉衣?忙碌的腊月里,你有没有按时来到饭桌?每个清晨你有没有多睡一会儿安稳觉?妈妈,女儿不能到你的身旁照顾你,你一定记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……
我熟悉故乡的冬天,就像了解我自己的情绪。晨起时,隆冬的寒流,让人有着一种冷颤颤的感觉,尤其是凌晨时分,总会从熟睡的梦中把人冻醒;每年腊八,母亲总是比平常起得更早。大冬天的,一家人醒了的、未醒的,都还在热乎乎的床上暖着,只有母亲早早给一家七八口人做腊八饭了。记得我睡眼蒙眬中,听到母亲说:“快起来,吃腊八饭了。腊八饭有讲究,要吃早。”就这样,我总会磨到最后时刻,在母亲连唤带拉中,不舍地离开了被窝。
饭桌上一切摆放整齐:简单的几个凉拌菜一一胡萝卜,青菜,还有腌制的酸白菜,母亲不顾劳累,直了直身子,用手捋了一下额前的长发,给我们舀好了热腾腾的粥……大家在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中,围坐在饭桌上,一口一口喝着热热乎乎的腊八粥。那时的腊八饭,在今天真是最简单不过的一顿饭,可在当时,连白面都稀缺,刚刚勉强填饱肚子的时日,是多么奢侈的一餐!记得我们一坐下,我老远闻了闻,情不自禁地说:“真香!”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,我三下五除二将一筷子腊八饭喂到嘴里,“烫,烫,烫死我了!”“张大嘴,用手煽风……”母亲急忙对着我的口,帮我吹着,一边笑着说:“慢点,慢点,嘴会烫起泡的。”大家也都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了。
迷路情无适,离怀思不堪。索性就样慢慢地走着,穿行在冬的寒夜,在往事中不断地打捞孩提的记忆,妈妈的一举一动清晰地呈现而出,忙里忙外的身影,荡漾在此时的脑海。母亲多年来,因操持家务,留下了许多病因,随着季节的更换,难免会受到折磨。她不具有一个硬朗的身体,却在时光渐渐消磨之下,越来越苍老。两鬓黑发不断地变白。时光的利刃锋利而不带痕迹,在流逝的岁月里,刻出了沧桑的模样。母亲脸上的皱纹,成了刻写在流年里的几行字迹。这几行心疼的字迹,倒映出了成长中走过的自己,更会时时刻刻的告诫我自己,该为肩上的责任施加一点压力了,我想我应该比那个时候更懂得妈妈的辛酸了,更能懂得她的那一份辛苦。
可怜天下父母心, 母爱古往今来,永远都是我们写不尽的话题。无论世界如何沧海桑田,无论身在何处,那记忆里小时候一家人过的腊八节,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世界是怎么样的,那时候也没有各奔东西,在我儿时的记忆里,母亲是从来不睡觉的。每个万籁寂静的夜晚,当我从睡梦中醒来,见到母亲总是坐在昏暗的白炽灯下,一针一线地纳着鞋底,辛苦地赚钱贴补家用。生命路上,无论何时何地,我们都不曾离开妈妈的关怀和牵挂。妈妈无微不至,是最温馨的避风港,坚强时她有她鼓励的掌声,脆弱时有她呵护的安慰。不是吗?当你在失败时,站在你身后的永远都是那位在风雨缥缈中,在远方守望你的妈妈。
轻抚碗盏年不少,是日最忆煮粥人。 妈妈,我不怀有博学的笔墨,也不具光鲜动人的词汇,但是,我对远方的你,我亲爱的妈妈、我只有这简朴随心而勾勒成句的篇章,写下腊八之夜对你的深深的思念。寒夜漫漫,照顾好自己。你的身体安康是儿女们最大的愿望。感谢你这一生为我所付出的全部,感谢你给我生命,感谢你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疼爱。远方的妈妈,我永远爱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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