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旦放假带着孩子从外面旅游回家,看到厨房里放着满满一筐新鲜的青菜,白萝卜红萝卜洗得煞是鲜亮,不用说,是父亲给我们送菜过来了。我赶紧给父亲打电话:“爸,你又进城来了?怎么送来这么多青菜。”“是啊是啊。”电话那端的父亲兴奋地说:“元旦你们都出去旅游了,你妈闲下来刚好没事,回乡下和我一起摘了一车青菜,给你们每个人送了一袋子。”
电话里可以明显感受到父亲高兴,爽朗地向我诉说着拉来了多少白菜多少萝卜,都是送给了谁,听那语气,好像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工程,并一再嘱咐我,家里还有,吃完了再送,絮絮叨叨说了大半天。母亲还要抢过来手机又嘱咐我几句。挂了电话,我走进厨房,解开了那袋子白菜。袋子最上面放着三棵已经剥开的白菜,剥得很干净,只剩下白白的菜心,下边的五棵只是把根砍掉了,翠绿色的叶子还在。我把白菜拿出来,放在架子上,又解开了那大袋子萝卜,萝卜很多,有绿萝卜和胡萝卜两种,显然是刚挖出来的,带着泥土的气息,红红绿绿的,倒也好看。
陶渊明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的田园之乐吸引了无数人的向往,打小就在农村长大的我深知田园劳作,绝不是诗句中中的闲适,而是“锄禾日当午,汗滴禾下土”的辛苦。为了让我们吃上放心蔬菜,父母几乎是采用最原始的方式进行种植,化肥和除草剂是断然不用的,都是农家肥和纯人工除草。为了将锄下的草及时晒死,防止复活,他们一般选择中午除草,烈日下的父亲戴着草帽进行劳作,辛苦程度可想而知。
父母亲一生辛劳,退休后也从不闲着。把我们兄妹抚养成人之后,又义无反顾地担负起帮我们照看孩子的重任。在我的孩子上小学之后,为了让我们吃上放心蔬菜,已近古稀之年的父亲又作出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决定,回老家种菜。只要天气晴好,母亲便让我们带着小孩去公园,她便坐车回去和父亲一起种地,种植、除草、浇水、收割,他们一刻也不停歇地忙碌着。农家小院根据季节种满了各种蔬菜瓜果,从春天的莴苣、蒜薹,夏天的西红柿、黄瓜和各种叶菜,秋天的蔬果到冬天的白菜萝卜,四季轮回,收获不断。父亲还种了柿子、桃子、大枣、葡萄等各种果树,甚至还为我女儿种了几株葫芦。农家小院,被父亲打理得生机盎然。下午,在把各种蔬果采收之后,母亲便带着收获回来了,晚上我们便能吃到父亲亲手种植的绿色蔬菜。
今年入冬后,青菜价格经过一拔快速飞涨,菠菜甚至于过到了五元一斤,我劝父亲趁着价格好,卖掉一点也好,“再贵也不卖!”父亲硬是执拗不肯,还把多的青菜无偿分发给亲戚朋友和邻居,总是捡最好的送给别人,然后给我们兄妹,剩下看相不好的自己留着吃,并乐呵呵地说:“你们年轻人讲究,我们一样吃,都是一个味。”
我们享受着父母给予我们的天底下最无私的付出,父母亲也在享受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丰收的喜悦,更享受与别人分享的喜悦,一如那筐朴实的蔬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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