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过得真快,转眼间母亲已经离开我有一年了。在母亲最后的日子,我们陪伴着她,听着她用微弱的声音谈着她的一生。
母亲是遭过罪受过苦的人。姥姥去世得早,姥爷在镇上的学校里当厨师,家里的一切都需要年幼的她打理。母亲老家住在南漳巡检大山上,吃水靠背篓背,烧柴自己去山上砍,饭自己学着烧,没有鞋穿就光着脚。真不知道当时只有6岁的母亲是怎样熬过这一切的。
母亲是个精明能干的人。长大后,她肯干、细心、聪明、勤快、心善,很快就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姑娘。当时舅舅还没有结婚,因为家里有个会操心的妹妹,同村的舅母就主动上门,她又是给舅母家做布鞋,又是隔三差五请舅母娘家人来吃饭。她做农活也是一把好手,山上只能种麦子,每到麦子成熟的时候,她都会掐下几穗麦子数一数麦粒,就能估下亩产,她估计的总是差不了多少。
母亲是个极其普通的人,可是她的人性之光却一直在影响着我们。我们姐弟俩对人和善,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母亲的言传身教。前年过年时,母亲可能也知道这是全家团聚的最后一个年了。她受着放疗化疗之苦,把自己生平中会做的美食,每道菜都做了几碗,蒸的煮的炸的样样不少,还专门把奶奶和叔叔一家接到一起过年。正月里她又拖着病体把村里每家都请来家里吃饭。也难怪她在弥留之际,村里老老小小都去陪她,大家都记着她的好呢。
母亲是个寡言的人,却非常注重对孩子的教育,可能是因为自己小时候没读到书。平时都没听到她大笑过,也没到处和村里人争论过什么,但是去年8月份听到我说女儿被襄阳四中录取了,见人都笑着说,孙女考上重点中学了,一只脚已经踏进大学门里了。还破天荒地跟我们去福建玩了一圈。生病住院时只要我去看她,她都会说:“我孙女一定要好好学习,在学校不要跟别人攀比吃穿,以后有能力,吃啥穿啥都有。”
母亲离开人世时是比较安详的,闭眼的那一刻,我看见她的眼角滴出两颗晶莹的泪珠。我想这是母亲舍不得离开我们,还没看到孙女上大学。
母亲,你放心,我们都很好,孩子的学习成绩也不错。在那个世界,希望你是快乐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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