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喜欢茶道里关于‘一生一会’的说法。意思是说,我们每次与朋友对坐喝茶,都应该非常珍惜。因为一生里这样的喝茶可能只有这一回,一旦过了,就再也不可得了。”(摘自林清玄《一生一会》)。
喜欢林清玄的文,清新、质朴、走心,每篇文章都能让读者联想到自己;欣赏他的这一段文字,因为勾起了我的思绪。的确,人生一世与多少人擦肩,与多少人相遇,可以喝茶谈心的人甚少。一次次聚散后才更懂珍惜。
小时候与妹妹一个锅吃饭,一个床睡觉,好的时候像一个人,磕磕绊绊、吵架拌嘴的时候也不少。长大了,各自上学成家,一年相聚的次数屈指可数。前几年,她来我们厂上班。一个休息天的下午,我俩结伴出去走走。沿着江堤从三桥走到二桥,又走到一桥,我俩都是不善于交谈的人,又由于前些年我们两家闹了点矛盾,所以我俩说话也不像小时候那么肆无忌惮、两小无猜。我们一路走走停停,看看车水马龙,瞧瞧人来人往,夜幕慢慢降临。江面上,几座桥上的灯次第亮起,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江面,煞是好看。于是,我俩互相以桥为背景,拍了几张照片。妹妹在我们厂干了三个月,又离职了。唯剩那几张照片留存在手机里,不舍删去。
初中的一个同桌,在我学生生涯印象最深刻的同桌,他成绩特差,总是让我替他写作业,还美其名曰:“你多做一遍,可以加深印象嘛。”真像老狼的歌里所写,他总是很小心地问我借橡皮。写作业时,他的胳膊肘只要一过界,我便用胳膊肘使劲一抵,害得他的笔在本上划出一条长长的线。偶尔,我俩还闹过两次别扭,他把我的书推倒在地上,我把他的桌子掀翻,那时候很认真的事,现在想来真好笑。就是这个冤家对头,20年不见,成了公司的老总。一次我在朋友圈发借钱的消息,他当即给我转账两万。虽然这笔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,虽然这笔转账我未接收,但是这份情我永远记着。
中专一同学,我们上学时三五个男生女生在一起很要好。毕业后,我们也去过彼此的家里玩过,但都是普通的朋友关系。后来失联了十多年,建了同学微信群,联系上后,我们都很惊喜,想迫切地知道对方的近况。因为我们的距离较近,有一天我们相约在江边吃大虾。仅仅是吃顿饭而已,没有喝酒,连饮料也没要,一人一杯白水,我们都褪去了昔日的年少懵懂,多了几分理性稳重,吃着喝着说着,不觉已是华灯初上,他骑车把我送到厂门口,互道“再见”,此后微信也少联系。毕竟我们现在一个老师一个工人,并且我们都已成家立业。或许,虽然我们同住一条路,却一生也难再见了。一生聚这一次,足矣。
一生一会,且行且珍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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